去年,宋蔷薇的妈妈得了乳腺癌,她时常和社会姐抱怨:“你说我妈咋还没死?”她在微信朋友圈里写道:“我想父母早点死,跟我想扔掉家里的一袋垃圾那感觉是一样的。小猫小狗小鱼小鸟甚至小仓鼠小刺猬都能把我萌化,偏偏憎恨我妈。我讨厌一切节日,尤其是春节,讨厌别人眼中喜庆的红色,讨厌流行歌曲,讨厌韩星,讨厌一切国内歌星影星电视明星,不顺眼,讨厌一切长辈和晚辈,尤其讨厌我妈。”
徐梦梦,四个女生里长得最漂亮,齐刘海,长发,爱穿一件白色裙子。她并没有什么劣迹,只是学习成绩特别差。她其实是一位个性懦弱的女孩,常常说:“啊,好气啊。”徐梦梦家在潍坊,她是这四人里唯一的寄宿生。徐梦梦算是社会姐的一个小跟班,常常帮她跑腿、买东西、传话之类的。
徐梦梦特别爱脸红,这并不是因为害羞,而是与生俱来,医生说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。她跟个男的说话会脸红,被老师提问会脸红,上讲台会脸红,干什么都会脸红,无缘无故就脸红……
徐梦梦说:“我根本不想脸红啊,我真的没有害羞,我可是老司机啊。”
大扎妹说:“你看,梦梦又脸红了。”徐梦梦本来没有脸红,但是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脸红了。
大扎妹真名叫卢婷,长得有点像少女版的贾玲,一张大脸胖嘟嘟的,笑起来还有俩酒窝,她胸大,屁股也大,这是因为她胖。她不爱打扮,一年四季穿蓝白相间的校服,有时候也会涂抹劣质防晒霜,一出汗脸上就油腻腻、白花花的。她爱笑,嗓门粗大,笑声充满魔性,震耳欲聋。大扎妹常常卖萌,自称“本宝宝”,她和社会姐关系一般,但是和徐梦梦是要好的闺密,所以四人常常在一起。
大扎妹每天睡醒都在微信里问徐梦梦:“咱俩是不是第一好啊?”
徐梦梦就说:“是是是,你个幼稚鬼。”
大扎妹说:“我是小公举,我是小仙女。”
徐梦梦说:“谁还不是公举咋的。”
四个高中女生被一根鱼线穿了起来,被人牵着,爬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。
四个女孩排成一列,最前面的女孩是社会姐,身后依次是宋蔷薇、徐梦梦、大扎妹。
郝局长说:“这个叫社会姐的女孩就是颜宝蓝,她性格比较刚烈,究竟是怎么屈服的我们不得而知。反正她被逼无奈,把一根鱼线吃到肚子里,又拉了出来,嫌犯把那根鱼线拽长一些,肯定很疼,又逼迫宋蔷薇吃下去,再拉,再吃,第三个吃完第四个……这种变态的作案手法我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。”
重案队的黄队长说:“四个女孩失踪十几天了,接下来,我们是寻人还是寻尸?”
包斩说:“现在只能先假设四名女生还活着,虽然希望不大。她们现在估计凶多吉少。”
郝局长说:“还有作案动机是什么?”
黄队长说:“绑架,报复,谋财,或者制造一起轰动社会的大案子。”
郝局长说:“嫌犯从体貌特征上来看,是男是女?”
黄队长说:“夜里,下着雨,那人又穿着雨衣,根本看不清。”
包斩说:“周边的监控视频都没有拍摄到其他画面,这说明,嫌犯熟悉地形,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,事先做过详细的地形勘察。”
郝局长说:“从地形上来看,其实是很容易规避监控探头的。”
案发地点周边是老城区,街道错综复杂,街灯昏暗且疏远,县城开发的脚步还没有到达这里。西关和北关都已经拆迁,变成了商业住宅小区。一中位于东关,周围有一些胡同和小巷,居民区全是平房,临街的商业店铺是二层小楼,都那么破败老旧。在这片老城区的后面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,叫萌山。山上没有监控,上山的路四通八达,从古城街的一个巷子里可以上山,从迎风路可以上山,从县一中的后门和侧门都可以上山。
警方推测,嫌犯从山上牵着四名女孩下山,绕过一中路口,从某个小巷里再次上山,巧妙地避开了其他的监控探头。
黄队长说:“萌山不大,要不要抽调警力大规模搜山?”
郝局长说:“这个法子很笨,浪费警力,估计最后啥也找不着。”
黄队长说:“我们前期也调查过四名女孩的电话通信记录,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。”
包斩说:“微信、qq、微博,包括四名女孩手机上的其他交友软件都看看,网络信息也要逐一排查。”
郝局长说:“这有点难度,比方说,调看微信记录需要复杂的手续,目前我们也没有找到失踪者的手机。”
包斩想,如果苏眉在的话,这些应该都是小菜一碟,不知道她办案是否顺利,还有,画龙大哥负责侦办的是什么案子,那么神秘,他们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特案组新成员……
包斩出了一会儿神,继续说道:“监控视频里出现了雨衣、鱼竿、鱼线,我们目前的侦破重点应该放在作案工具上面。咱们县城里的渔具店、卖雨衣的地方都要摸排,我看了好多遍视频,他们穿的雨衣其实是一种车衣,所以销售电动车的店铺也要寻访一下,说不定会发现更多的线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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