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姨娘立在林敬之的身后,在胡定猛然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骤然紧绷,做好了动手的准备,直到胡定汇报完事情退了下去,才重新放缓了下来。
“回府!”林敬之大手一挥,走出了木棚,这时侍墨派出去的两个下人已经牵着他与玉姨娘的坐骑奔跑了过来。
虽然他并不喜欢林礼之这个泼皮纨绔,但不管怎么说,此人也是林家的直系主子,现在被歹人闯进林家别院给劫了,可不是小事。
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与林礼之是同父异母兄弟的关系,林敬之只觉着心中被人狠狠揪了一下,异常的难受。
以前的林敬之虽然也气恼三弟不争气,但林礼之毕竟是他弟弟,打也行,骂也好,终归是一种关心的手段,说没有感情,那是不可能的。
伸手接过马缰,林敬之抬起左脚一踩马蹬,利落的翻身而上,他生怕林老太君听到消息受不了打击,也不与玉姨娘答话,就当先一甩马鞭,向洛城的方向冲去。
虽然胡定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,但却瞒不了玉姨娘的耳目,她知道林府发生了大事,跳上黑马,便紧紧的急追了上去,林家的护卫们也不敢怠慢,各自跨上自己的马匹,也跟了上来。
二十余匹高头大马,踏蹄飞奔,所过之处,风沙四起,远远望去,官道上好似刮起了一阵狂风,马蹄声急如骤雨,直震的地面都有些发颤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,林敬之便骑着白马到达了洛城,来到城门口,他也不下马让守卫巡检,就直接冲了进去,吓的刚刚迎上来的两名城门守卫一声惊呼,抱头鼠窜,玉姨娘紧随其后,林家的护卫们没把守门军士当回事,陆续涌入了城中。
因为大部分难民都被林家说动去城东荒地挖运河了,而且市场受到蝗灾的影响,物价飞涨,市进萧条,所以此时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,林敬之驾着白马,就这么在街市中飞奔,倒也没有撞到无辜的百姓。
来到林府门口,林敬之顾不得在马背上颠簸了许久,身疲力乏,骨架酸痛,就直奔林老太君的小院。
玉姨娘进入林府,犹豫了一下,也跟了上去,现在林家的暗卫由她掌管,接下来调查林礼之被劫一事,定然少不了她的参与,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上前拉住一黑一白两匹马的缰绳,往后门牵了过去。
急冲冲的来到小院,林敬之也不让丫环们通报,就直接推门走进了屋内,林老太君正靠在椅背上假寐,听到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,见是嫡孙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,脸色才缓和了下来,开口道:“你身子骨不好,不用赶这么急的,快坐下喝口茶水。”
“嗯。”林敬之见林老太君还算沉稳,没有急出什么病来,这才放下心来,他觉着嗓子眼有些发干,就一把接过丫环端过来的茶杯,猛灌了两口,向前两步,他紧坐在了林老太君的下首位。
行走间,他细心的发现林老太君的两眼有些红肿,显然刚刚是哭过了。
相处了这么长的日子,林敬之早已把这个老妇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,见状只觉着心肝好似猛然被人用钢针狠狠扎了一记,疼的他嘴角直抽搐,连忙安慰道:“奶奶,您别着急,孙儿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,把礼之给找回来。”
林礼之再不成气,也是林老太君看着从小长大的亲孙子,虽然其地位与林敬之是没法比的,但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啊,她可以硬着心肠对付自己夫君的兄弟姐妹,又或是林家的长辈子侄,但轮到她的后代时,却是狠不下心来的。
其实林礼之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模样,还不是因为少年时没有父亲管教,而她这个做奶奶的平日里又太过放纵么。
闻听林敬之说起了正事,林老太君按了按发疼的心口,沉声道:“敬之,你觉着老三被人劫走一事,是难民干的,还是那狗官干的?”
“这?”林敬之虽然怀疑此事很有可能是王蒙派人干的,但在还未问清楚始末之前,也不能过早的就下定论,“奶奶,是谁告诉您礼之被人劫走了?”
“是城外别院的管家告诉我的,他就在旁边的厢房里等着你问话呢。”
林老太君说罢,林敬之就站了起来,弯着腰道:“奶奶,此事您就交给孙儿来办理吧,您歇着就好。”
“嗯,不过有什么进展,你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。”林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,重又合上了眼睑。
瞧着林老太君因为受到打击,萎靡不振的脸庞,林敬之眸子微微一眯,寒光乍现,转身间,脸色已是阴沉了下来,紧捏着双拳,暗自发狠,不管是谁,敢伤害自己的亲人,都得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行!
第二百一十章 抽丝剥茧
走出小屋,林敬之转过身,细心的把屋门合上,然后冲着立在门外的玉姨娘点了点头,二人一前一后,走进了旁边的厢房。
进屋前,他摆了摆手,示意身后的丫环不要跟进来。
厢房内,有一个五十岁左右,身穿蓝衣的老者原本正端坐在椅子上,见到二人进来,赶紧站起身上前两步,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“老奴柴方,给二爷请安。”
柴方便是城外那处别院的总管,他不认识玉姨娘,不知道如何称呼,所以只给林敬之请了安。
林敬之沉着脸,并没有让柴方起身,而是擦着他的身体走到里边的首位,撩起衣衫下摆,端坐在了椅子上,玉姨娘紧随着脚步,原本要立在他的身后,却收到了林敬之打过来的眼神,犹豫了一下,便坐在了他的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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