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畏惧的看了朱佑樘一眼,吞了吞口水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听说,皇后近几日心情不是很好,寿宁侯前几日被烟花胡同百户所的百户柳乘风拿了。”
“拿了?”朱佑樘愕然。
三日前,柳乘风倒是上了奏书,说是抓了一批乱党,不过当时急着赈灾,一时没有顾上,这拿乱党,和自己那国舅有什么关系?国舅也是乱党吗?朱佑樘却是不信。
“这柳乘风,真是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,上一笔帐还没有和他算,他倒是好,又是犯了呆症,这一次倒是惹到皇后头上了。”朱佑樘心里想,随即对这太监道:“走,移驾坤宁宫。”
太监道:“是,陛下,还有一个消息,说是方才皇后娘娘已经召柳乘风入宫,不知这柳乘风入宫了没有。”
朱佑樘眯着眼:“正好,朕也去看看,倒要瞧瞧那柳乘风今日怎么解释。”
外头已经备好了小轿,这紫禁城这么大,从正心殿到坤宁宫足有数里之远,自然是不能步行的,只是从前先帝乘坐的是舒适的步撵,朱佑樘却认为这步撵过于奢侈,因此叫人换了顶小轿子。
上了轿子,抬轿的太监迅速抬着朱佑樘到了坤宁宫,却是来的正好,这柳乘风也是到了,乖乖的站在这宫门外头,大叫一声:“微臣柳乘风见过娘娘。”
坤宁宫里没有动静,显然是张皇后懒得答应。
柳乘风又叫了一声:“微臣见过皇后娘娘。”他叫完了,看到朱佑樘的轿子过来,不禁微微一愣。
朱佑樘从轿中下来,却没有理会他,直接入了坤宁殿,良久之后,张皇后才道:“进来说话吧。”
柳乘风黑着眼圈,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,听到张皇后的话,才举步入殿。
昨夜又是一个通宵,打了四圈麻将,这日子,柳乘风是真不想再过了,现在皇后召唤,他才脱身出来,松了口气,倒是巴不得一辈子躲在宫里永远不出去。
自从和朱厚照还有那两个国舅在囚室里打起麻将,那张延龄和张鹤龄也渐渐上了瘾,更重要的是,他们输了很多钱,这一两天,已是欠下了七千多两银子。
虽是国舅,家大业大,可是要他们拿出这么多钱,却也是要命的很,毕竟张延龄和张鹤龄主要的收支是宫里赏赐的田庄,这七千两,足够他们一年的开销了。人一输,自然就难免红眼,柳乘风起身要走,他们一齐拦住,这个道:“赢了钱要走,哪里有这般容易。”另一个则说:“柳乘风,你莫要得意,今日我张鹤龄和你拼了。”
朱厚照玩心重,自然也跟着劝,柳乘风没法子,只好舍命奉陪,结果越打赚的越多,那张鹤龄和张延龄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,也好在这是在柳乘风的地头,他们不敢乱来,结果……柳乘风欲哭无泪。
这宫里有人来传话,很不客气的请柳乘风入宫,柳乘风又是熬了一个通宵,一下子有如释重负之感,只恨不得立即将这些人从自己的百户所里送出去,把一副好牌一推,仓皇而逃。
进了坤宁殿,柳乘风一眼便看到了脸色冰冷的张皇后,张皇后穿着一件大红礼服,很是雍容,只是那烟熏的黛眉此刻却是微微拧起,黛眉下的眼眸,闪掠过一丝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