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来。”朱佑樘的语气有些嘶哑,手伸出来,等着小太监将奏书递到他的手里,朱佑樘展开奏书一看,却是一下子愣住了。
刘健等人此时也都在关注着朱佑樘的变化,借此来猜测这奏书的内容,想知道北通州到底又出了什么事,因此这正心殿里,一下子静籁无声。
“微臣北通州知府周泰面北而叩,吾皇千秋,圣躬安否?微臣治下有武清县县令一名……”
朱佑樘的眼睛快速的随着一行行字自上而下看过去,脸色先是紧张,随即又是惊愕,最后不由长吐了一口气。随即,他将奏书放在手里,整个人躺在了软垫上。
刘健不禁道:“陛下,这奏书中……”
朱佑樘打断他,精神奕奕起来,道:“好消息,案子已经破了!”
这一句话,宛如一颗定心丸,让刘健、李东阳、谢迁俱都露出惊喜之色。
朱佑樘不由笑道:“想不到,想不到,这才多少功夫,案子就已经告破,这奏书,是北通州知府周泰送来的,里头详细说了破案的经过,这一次,周泰有大功,可是柳乘风,也是居功至伟。原来杀死郑县令的,并非是乱党,而是府中的帐房,因与主母私通,杀人灭口,这案情实在扑簌迷离……”
朱佑樘说罢,便叫人将奏书递给刘健,刘健看了之后,也是喜不自胜,随即又递给李东阳,李东阳看过后给了谢迁。
谢迁拿着奏书,慢悠悠的道:“这个周泰,可是弘治初年中的进士,我记得那一年正是我监考,总共是三十四名二甲进士,想不到此人倒是有几分才具。”
李东阳也想起来了:“我见过他一面,他看上去为人倒是老实,甚至有些迂腐,想不到这一次,竟是立下这么个大功。”
朱佑樘的心情一下子好转起来,此前的不快,消失的无影无踪,不过听到二人说起这周泰的好处,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,根据这周泰所言,查办这件案子的过程中,柳乘风出力最大,大家只议论周泰,而罔顾自己的门生,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。
他喝了一口茶,道:“柳乘风的功劳也很大,至少这案子水落石出,可以让朕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谢迁犹豫了一下,道:“陛下,柳千户且不说,这周泰为人倒还尚可,德行也是不错,这一次京察,他的评价也是不低,现在又立下这么个功劳,是不是该……”
后头的话,谢迁点到即止,毕竟该怎么样,这是皇帝的事,谢迁只能做一个参赞,怎么赏赐,是皇上的事。
朱佑樘沉吟起来,他心里头,自然偏袒柳乘风一些,不过这个周泰,也确实立下了功劳,升赏是肯定的,他此时已经盘算起来,觉得可以将此人先调入京中,暂时去大理寺、刑部里磨砺一下。
这么做,自然是朱佑樘大用的信号。
只是李东阳却道:“老臣以为不可,现在北通州的乱党尚未厘清,这周泰倒是有几分本事,要升赏自然可以,可是不是现在,周泰既然有本事,可以让他暂时在北通州府留任,毕竟他和柳乘风也算是同事过,或许将来还可以协助一下千户所这边。等将来北通州的事了结了,再调入京师更好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