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乘风正色道:“陛下问刘公,刘公可曾记得陛下登基时与刘公相约的誓言吗?”
刘健浑身一震,眼中神色更加复杂,道:“老臣……老臣记得。”
柳乘风继续道:“陛下还说,刘公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,陛下全都记在心里,刘公不负陛下,陛下断不会辜负刘公。”
这番话说出来,连谢迁都动容了,陛下的意思很明白,刘健这件事,宫里头早已忘怀了,刘健的圣眷并没有因此而消失。
刘健不禁老泪纵横,道:“陛下知遇之恩,老臣岂敢相忘……”
柳乘风吁了口气,安慰道:“刘公这是做什么?其实陛下这一次让刘公在家中养病,其一是爱护的意思,刘公这些年勤勤恳恳,也该歇一歇。”
柳乘风口里是这么说,可是在刘健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,所谓的爱护,莫不是宁王项庄舞剑,这一次却是对着他刘健而来,在这风口浪尖上,索性让他在家养老,也省得宁王步步紧逼?
柳乘风继续道:“这其二嘛,是宁王……”
刘健和谢迁俱都肃然,在这个场合,当着两个阁老的面,直接提及到了宁王,意思很明显,宫里对宁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。
柳乘风正色道:“宁王此人常常对朝廷怀恨在心,这一点,陛下早已深知,只是碍于宗室情面,一直遮遮掩掩,而现在,宁王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,陛下已经不能姑息了。”
谢迁冷冷道:“怎么?莫非朝廷要准备平叛吗?为何老夫却是不知?”
要对付宁王,没有这么容易,若是其他的藩王倒还好说,一张圣旨就能拿获治罪,可是宁王在江西树大根深,王府护卫有七卫之多,再加上这些年的经营,不知收容了多少宵小之徒,一旦下旨捉拿,宁王难道会束手就擒?所以一旦对宁王动手,就意味着叛乱的开始,朝廷没有平叛的准备,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。
这一点,刘健和谢迁都深知。
柳乘风不禁道:“平叛倒也不至于,陛下已经准备敲打这宁王了,刘公、谢公,君辱臣死,宁王屡屡冲撞陛下,再过些时日,宁王多半就会入京,到了那时候,何不给宁王一点颜色看看?”
“宁王要入京了?”刘健一头雾水。
柳乘风微微一笑,道:“到时候就请二公拭目以待吧,刘公在家先好好养病,到时候陛下自有用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