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在这九江城里,虽然还有人对新军的待遇而心有不满,可是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再吱声了。
九江城里,居民们如惊弓之鸟,只怕昨夜谁也没有睡着,再知天命的人也不敢入眠,等到清早枪炮声渐渐停歇,他们才知道事情已经结束,悄悄从门缝里看,发现仍是一队队的官军在街上巡逻,因此得知这九江城算是守住,于是大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,因此城里十分冷清,除了一队队官军继续遍布城市,搜查昨天夜里混杂入城中的漏网之鱼外,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。
坐落在行辕附近的伤病营里,倒还算安静,这里有足够的大夫,药品也是充足,伤兵们躺在舒服的病榻上,等候着治疗,不过时不时还会传出一些抽泣的声音,可是次序还算有序。
柳乘风带着一干武官在这里走了一遭,安抚了之后,等回到行辕的时候虽然一夜未睡,柳乘风仍然觉得精神奕奕。
其实现在扫尾的工作钦差行辕已经做了甩手掌柜,都是由巡抚衙门那边处置,所以柳乘风也不必操心劳力,不过柳乘风仍然没有闲着,上午去巡视了伤病营,正午的时候便开始召集新军武官们训话了。
这一次训话自然只包括钱芳以及十几个大队官级别的武官,大家兴匆匆的到了这里,不管怎么说,初战告捷,所有人都显得很兴奋。
柳乘风高踞在案后,先吃喝了一口提神醒目的茶水,随即微微一笑,道:“诸位,今日咱们初战告捷,可喜可贺,我看了战报,很不错嘛,一次全歼乱党精锐,这一役,已是把宁王的胳膊打折了。”
钱芳等人都露出笑容,纷纷道:“若不是大人运筹帷幄,再有对卑下人等的栽培之恩……”
柳乘风摆摆手,拍马屁他也擅长,谁都喜欢逢迎,可是柳乘风却有点不太喜欢新军的武官来逢迎他,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既然打了胜仗,该犒赏的还要犒赏,不能让下头的官兵认为咱们小气,到时本官也会为你们请功,不过现在战事才进行到中途,虽然宁王精锐尽丧,可是叛军并未消亡,诸位还是要打起精神,不可骄傲自满,再立新功。”
钱芳等人道:“大人说的是。”
柳乘风的目光才落在了炮营队官的身上,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:“本官听说昨夜有一门膛线炮炸膛,确有其事吗?”
这队官连忙道: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柳乘风抱着茶盏,靠在椅后,继续问道:“原因是什么,是不是火炮本身有问题。”
队官连忙摇头:“不是。”
这肯定是不能说有问题的,因为采购是军需官的事,如果说有问题,军需官就完了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就算想冤枉人家也不成,新军每日操练,这火炮也没少用,平时你没发现问题,现在打了仗才发现,这明显是有猫腻。
队官道出实情道:“大人,卑下方才曾过问过,是当时的几个炮兵动作不太规范,填装的火药太多了一些,从而导致了炸膛,想必是他们初临战阵,未免有些紧张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柳乘风严肃的道:“炮兵不规范,就是你这队官的问题了,若是人人战时都不规范,这仗还用打吗?就一次不规范,便伤了七八人的性命,炸伤了数十人,这就是你这大队官的责任。从此之后,若是再犯这种错误,本官也不来责问你,你自己去请罪便是。”
炮兵队官连忙告饶,钱芳在边上看着有些不是滋味,不管怎么说,自己也该出来为他说句话,再加上平时操练都好好的,只是新军第一次打仗,难免会有疏漏,这还真怪不上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