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是越发羡慕吕律的木刻楞了。
通常情况下,大荒里的屋子,为了保暖效果更好,用炕的时候温度提升得更快些,房间的面积通常不会有多大。像吕律的木刻楞,明明那么多房间,空间还都挺大,却似乎不存在这问题一样,比他自个家里都要暖和得多。
这一方面是木刻楞的保温效果确实很好,另一方面就是那设置在外面的炕灶了。
煤不仅仅比木柴耐烧,那发热量也不是一个档次的。
在这年头,为了省柴火,也为了更好地取暖保温,还有不少人家全家老小挤一个炕上睡觉。
通常,条件好点的,子女大了,也分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和炕。
但在山里边,还有条件特别差了,家里就一盘大炕,儿子长大结婚了,也就一床帘子隔开,晚上小两口发出点什么奇怪的声音,都心知肚明,习以为常的事儿。
陈秀清家里边,还得感谢他老爸,当初建房子的时候,条件不算差,屋里也弄了三个炕,倒是可以分开。
他今天过来,也是看着天上都起了彤云,眼看着一场大雪要来,柈子也已经打得够烧一段时间了,专门过来看看木马做好没有。
陈秀玉早已经在厨房忙碌,吕律进厨房帮着做好饭菜,招呼着陈秀清一起吃过,然后,吕律取了项圈,挑选了一张狍子皮带着,叫上陈秀清一起去了赵永柯家里。
到赵永柯家里的时候,一家老小,正在炕上啃着手把肉。
赵团青今天又去山上打了一只狍子回来,也算是试试两条鄂伦春猎狗好不好用。
见吕律和陈秀清进来,赵永柯忙着叫乌娜堪往火盆上煮着狍子肉的锅里又加进去些狍肉,给吕律和陈秀清倒了酒,非让跟着再吃上一些。
两人不好推辞,也只能上了炕。
炕上已经用狍子皮做了垫子,大炕也烧得暖和,倒是又热热闹闹地吃了大半个小时。
一顿酒喝完,赵团青和赵永柯的目光,都落到了吕律带来的那六个项圈上,两人拿起来,在手中翻看着,不断地说好。
“狗是伙伴,它在帮我们找猎物,帮我们猎杀野物,还在我们有危险的时候护着我们,我们当然也该好好护着它们!”
赵团青这辈子,养过不少狗,但是没一条能有个善终,都是死于和猎物的搏杀中,经历过太多和狗子的生死离别,心中最是有感触:“我要是早点有小吕这想法,我那些好狗,有不少都不用死,能陪我很长时间。我打猎一辈子,咋就没想过这些呢?
也许,多一件那啥什么背心,就不会被野猪挑破肚子。多这样一个项圈,那些猞猁、狼或是豹子,就不会被咬断它们的喉咙、脖子……唉!”
赵团青深深叹了口气,语气中充满懊悔。
也许是酒喝得有点多的缘故,他今晚感叹特别多。
“都说好狗该死在山上,死在和猎物的搏杀中,简直就是屁话!死了的话,对狗来说有啥用,赚来的还不是狗主人的虚名,顶多说一句那谁曾经养过一条多好多好的狗,怎么怎么厉害,是干啥的时候死掉的……这些屁话有啥用?
对于猎人来说,自己的狗跟家人没什么区别,用这样的命去换那种虚名,值得吗?归根究底,还是怪自己没那能力护着狗子啊!”
吕律没有插嘴,只是默默地听着。
换作是以前,打心底里,他只是认为猎狗对于猎人而言,只是辅助打猎的工具,再怎么有灵性,终究是条狗,没了再换就是。
可现在遇到元宝,他的心境完全不一样,那都是因为这是条在主人死后,在坟边筑窝,守了两年多的狗。
在得知这一情况的时候,他心里,不再只是当猎狗只是打猎的辅助工具,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甚至在忠诚、情义方面,比很多人要强。
也就从那时候起,吕律打心里也想守护着这条认自己为主的狗,希望它能在自己手中安稳地走过这一辈子。
这是种比自家猎狗死了,红一下眼,掉几滴眼泪,嚎叫几声更为深沉的情感。
所以,他想到了为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狗子们进行防护,想到了防护背心和项圈,为狗子们尽可能地做些自己能做的保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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