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就是被这个卡住的,安全袋用一根短绳系在他的腰带上,他摔倒的时候,把他困在了弯道中。你能明白吗?”他用手比了一个形状,一根窄管子垂直立着。“他离开了多层式立交桥,去找返回德雷克通道的路。因为他想追上其他人,但不慎摔倒了,袋子又被卡住。他全部体重都压在绳索上,无能为力。没有人帮忙,他就爬不起来。那个蠢货没带刀,所以他没法割断绳子,只能被悬挂着。洪水席卷过来,他就这样被淹死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这是我们找到他时的样子。也许他是先被击晕然后才溺亡,这样或许仁慈些。”
“你跟格雷戈里·泰勒谈过这些吗?”霍桑问道。
“我当然和他谈过,我们是朋友,而且我的工作就是值班管理和救援。但查尔斯·理查森死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。他和普莱斯已经走在前面了。理查森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?我真的不明白。”
“如果那里更安全的话,他们三人为什么不待在多层式立交桥等待救援呢?”
“也许他们应该这么做。但格雷戈里说他担心一旦他们进去,就永远找不到出路了,他说得有道理。我去过那里,简直就是一场噩梦。”加利万叹了口气,“不管怎么说,事后想来,是有很多种应对措施的。但他们当时听到水冲过来了,就想赶紧出去。如果我和他们在一起,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。”
他们沉默了很久,这时我才意识到只有我还在吃东西,于是放下刀叉。
加利万又说道:“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想知道,格雷戈里死的那天从伦敦给我打过电话。”
“星期六?”霍桑问道。
“没错,星期六下午,他在去车站的路上打来电话,说想和我聊聊长路洞——关于事件的真相。”
“他是这么说的吗?是他的原话吗?”
“没错,他说他一直在考虑,有件事他想说出来。我们约好星期一晚上七点钟在这家酒吧见面。”
“但他一直没回家。”
“他跌下了站台。”
这时,我思路瞬间清晰,就像水喷涌进长路洞一样。事情突然变得昭然若揭。格雷戈里·泰勒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。他本想告诉戴夫·加利万,但他还没回家就被杀了。
他是被谋杀的,而这,就是原因。
那天晚上加利万走了以后,我对霍桑说了我的猜测,但令人恼火的是,他似乎不太认同。“这不合理,老兄。如果他在去车站的路上打电话时,有人无意中听到了,那凶手一定和他在一起,但据他妻子说,他是一个人。”
“他可能在伦敦遇到了某个人。”我理了理时间线,“可能是戴维娜·理查森,那地方离她家不远。”
“你觉得她跟踪他去了国王十字车站,然后把他推下站台?”
“为什么不会?如果她把她丈夫的死归咎于理查德·普莱斯和格雷戈里·泰勒,就可能把他们都杀了。”
“但她没有怪他们。她原谅了普莱斯,而且六年没见泰勒了。我们甚至不知道在他死的那天,他们是否见过面。”
“你可能要问问她了。”
霍桑给了我一个恰当的微笑。“我们当然会去问她。你喜欢她,不是吗?”
“她人看起来不错。”
“她儿子还读过你的书!”
“对!不像你儿子。”
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。我们很早就结束了谈话,因为要赶第二天早上七点的车,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,一个男人走进酒吧。我看到他站在门口,茫然地看着我们。他三十多岁,一头金发,身材矮小纤瘦,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。他犹豫了一下,然后走到我们身边,我猜他认出了我,并打算夸赞我的书。
但实际上,他以为他认出了霍桑。“比利!”他的语气介于陈述句和疑问句之间。霍桑抬起头来看着他,但不认得他,这个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。“我是迈克,”他说,“迈克·卡莱尔。”
“对不起,老兄。”霍桑摇了摇头,“我不叫比利,也不认识迈克·卡莱尔。”
那人完全被泼了一盆冷水。他认出了霍桑的脸,还以为自己也认得那个声音。“你不是在里斯吗?”
“不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我刚从伦敦过来,从没去过那个叫里斯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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