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是的。霍桑先生总是找他。”
“找他做什么?”
就在我感觉丽莎·查克拉博蒂正要告诉我的时候,肯尼斯·布兰尼根从门口探出头来。“都准备好了!”他喊道。
“我这就去拿咖啡。”
咖啡早已做好。丽莎从我身边走过,把咖啡端出来。我跟着她,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机会,一个从后门进入霍桑生活的机会。现在我知道了凯文的房间在哪儿,我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。这一晚还没结束呢。
大家围着咖啡桌大致坐成一个圆,餐桌上有几本《血字的研究》,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。由于座位不够,所以有些客人挤在沙发上,而那对双胞胎则盘腿坐在地上,连姿势都相同。霍桑在他旁边给我留了一把直背椅。我走过去坐下。
“你去哪儿了?”他问我。
“我和丽莎在厨房呢,还遇到了凯文。”我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睛,但霍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。
“别提案子的事。”他阴沉地说道。
“你是说劳里斯顿花园的伊诺克·德雷伯谋杀案[1]吗。”我问他。
“你知道我的意思。”
“我尽力而为。”
霍桑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,丽莎·查克拉博蒂就开始了。“大家晚上好。今晚我非常高兴,欢迎你们来到我家。我们要讨论阿瑟·柯南·道尔爵士于一八八六年写的《血字的研究》。开始讨论之前,我先说两句。今天晚上,有一位非常著名的作家会与我们一起参与讨论,这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。托尼曾写过《大侦探波洛》《骇人命案事件簿》和《战地神探》。他写了许多成人和儿童侦探小说。我相信安东尼肯定有很多有趣的见解可以和我们分享,真希望听他讲讲。但首先让我们欢迎他加入河苑书友会!”
一阵掌声响起,房间里人很少,让我有些尴尬,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笑了笑。霍桑没有跟我一起笑。
“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进入书中的冒险吧。”
我现在已经意识到,房间里所有人对《血字的研究》的看法,我都不感兴趣。虽然他们都喜欢bbc播的《神探夏洛克》,但他们中似乎没有人喜欢原著。不知何故,我对此竟然一点也不意外。
“我很失望……写得太笨拙了!”肯尼斯·布兰尼根首先发表了意见。“故事应该由华生医生讲述。他被设定为叙述者,但是中途你突然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北美的塞拉布兰科,不知不觉中,你又向后退了三十年,退到故事开始之前,还碰到了一群荒唐的摩门教徒。”
“道尔真的不喜欢摩门教徒,一定是这样!我认为他的描述很有种族主义色彩。”
“至少这个故事很短,这算加分点。”
“我一点也不理解这个结局。最后两行为什么是用拉丁文写的?”
“我一个字也不相信……”
我一直都很喜欢《血字的研究》。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表意见,我勉强听进去了一半。奇怪的是,邀请我加入小组后,似乎再也没有人注意到我。但这正合我意,因为我的心思在别处。
我想到了凯文和霍桑。那天在十二楼时,他俩在说话,我听到了只言片语:“没有你我做不到。”他做不到什么呢?凯文为什么会在霍桑的公寓?我必须弄清楚。
交流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,我还是没有说什么,我俯身对霍桑耳语:“厕所在哪里?”
丽莎·查克拉博蒂无意中听到了我的话。“在走廊尽头,左手边第二间。”她大声说道。这让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。我起身离开房间时,屋里一片寂静。我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。
“墙上留下的那个线索,”我听到有人说,“‘复仇’这个词是用血写的。真傻,现实中根本不会发生这种……”
我沿着走廊继续向前,声音也渐渐消失,淹没在厚重的墙壁、地毯和过多的家具中。我并没有去厕所。我对自己以这样的方式闯入他人的居所感到羞耻,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这么做。我几乎可以肯定,以后不会再被邀请到丽莎的公寓来,所以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。我穿过厕所,来到凯文进去的那个房间。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耳朵贴在木门上,里面没有声音。我轻轻地转动把手,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,这样做太危险了。但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,是我心底默默准备好的借口——“抱歉,我走错门了。”
我朝里面看了看。
这是一间典型的青少年的卧室——除了床是病号床。床的旁边放着升降机,超宽的门通向浴室,有一股奇怪的药物和消毒剂的味道。屋里很乱,灯光幽暗。我看到墙上贴着《星球大战》和《黑客帝国》的海报,一旁还有成堆的书籍和杂志。我的目光被两样东西锁定,首先是凯文,他背对着我,坐在桌子旁,没有听见我进来,其次是放在他面前的超大尺寸工业级电脑显示屏。这台电脑既不是苹果也不是其他我认识的牌子,离我有五六米远。如果电脑显示的是书面资料,我可能就看不清了,即使是一幅图也很难辨认。但是现在屏幕上的东西对我来说太熟悉了,如此出乎意料、令人困惑,结果我一时竟忘了其他所有事情。
那是我自己的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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