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太子作为中宫嫡出,自小才能出众,成为储君不二人选。他哪里还有必要来做这种冒险且不必要的买卖?且这些指证太子的人,又是从何处得到的证据?相较于太子勾结敌国来攻打己国,古牙王想趁着这次进攻失败,利用藏在大魏的奸细来诬陷储君,动摇大魏国本的意图好像更可信一些!
此外,之前黑市的事情,太子也面临了相同的质疑,甚至被永嘉帝禁足东宫不许插手,可后来还不是证明太子是清白的?正如太子所言,他面对这样的质疑已不是第一次了。
难道是因为上次诬陷没成功,所以这次下猛料了?
照这么看,若轻易给太子定罪,恐会令有心之人阴谋得逞。
想明白这一点之后,果然有朝臣自发站出来为太子说话,个中阴谋道道也都清晰摆开,听得朱御使和尚杰二人脸色越发难看。
污蔑储君已是大罪,就他们告发的罪名若证明是假的,那就还要另外再加一条通敌叛国了。
不不不!
两人对视一眼,很快镇定下来。
他们可是有人证的。
尚杰定了定心神,正要提及人证,却被太子抢了白。
“对了,尚书方才说,手里有人证可以孤勾结敌国,那孤还是先问一问,除了人证,可还有物证?毕竟,有时人一张嘴,都敌不过几两金,若空口白牙就能指认,那明日有人说尚书与御使狼狈为奸,是否也可当真?”
“这……”
尚杰下意识要往殿内某处看,好在他冷静尚存,刚抬了个头便反应过来,忙对永嘉帝拜道:“陛下,臣确有人证,此人来自南诏,他未必与太子有直接接触,但据他所言,他是与宣安侯达成合作,再由宣安侯将合作之意转达给太子,此次出征,宣安侯军功盖世,不过是早有谋之!”
尚杰一提到裴镇,永嘉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,却不像刚才那般惊疑,而是有些深邃莫测,这个反应,令尚杰有些惴惴不安,下一刻,随着一道冷笑声响起,尚杰也终于明白永嘉帝的莫测之色因何而来。
“原来,几位所言的孤联合最南边的南诏,来引诱最北边的古牙向大魏发难,还不是最为荒唐的事,最荒唐的,是南诏人能放下血海深仇不顾,放着孤身边任何一个近臣不选,偏选一个向来洁身自好不结党营私,险些灭了它南诏半族的宣安侯来接触。”
灭、灭半族?
有人不解其中深意,这时,秦□□动站了出来解释因果。
原来,各大都督府因常年处于备战状态,养兵消耗极大,却因彼时国库空虚,所以并未将压力转交给朝廷,而是各自想法子解决储备问题。
譬如五原都督府曾按季组织士兵耕种务农,而南境与南诏毗邻之处的山中多有玉石,安南都督府曾与州官合作开采,谁知南诏得到消息,竟在他们开采完毕之后前来抢夺,又借毒障藏身躲避,屡试不爽。
当时燕王十分震怒,一度想要发兵南诏,就在这时候,他们收到了宣安侯裴镇的消息。
原来,原州境内发生了几起毒杀案,所用的毒种竟然出自南诏,宣安侯合理怀疑当时的南诏恐要凭用毒本事和古牙联手对付大魏,特来向南境询问南诏情况,以商对策。
再之后,便是宣安侯带兵孤探南诏障林,凭对山水地势的洞查加上事先对南诏毒术的防备,最终杀遍南诏北部,集头颅千余颗悬挂交界处,抢回之前被北部抢走的玉石,彻底震慑南诏之余,甚至招来古牙对南诏新一轮的觊觎,想趁机侵占,只不过最终败于南诏的毒壁之下,无奈撤退。
在此前提下,很难想象南诏人会主动来招惹裴镇。
当秦敏道出这段过往时,不少朝臣竟都是第一次听闻。
太子轻笑一声:“在场之中,怕是大多人都不曾真正体会过边境境况,这类相互试探磕碰的摩擦都是常有之事。”
“宣安侯向来骁勇善战,有当年明月关击退古牙敌军的大战在前,这等小厮杀都不值一提,不过它仍然记述于每季的奏本中上呈朝廷,所以绝非孤临时编出来的瞎话。方才尚书说孤与南诏奸细是通过宣安侯来传递消息,当真不是在开玩笑?”
尚杰:“这……”
不止他,连朱御使都被太子怼的哑口无言。
太子观他二人神色,了然一笑:“怎么,是授意二位的那个背后之人不曾提及此事要如何应对,二位便不敢多说了?”
眼看着先后挑起此事的二人逐渐哑口,终于又有人开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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