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!还有这事!”阮灵萱自己也想起了事情的前因经过,顿时都忘记自己回书堂的目的了,脑子一热就提起裙子登登登跑到墙那头,踩着个蒲团探头往外看。
“薛富贵!你这个小人!”
阮灵萱虽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,但是岁月并没有磨砺她心性。
所以譬如萧闻璟所担心的,她会难以模仿出五岁阮灵萱性格习惯一事是杞人忧天。
无论是十六岁还是五岁,阮灵萱这个冲动的性子从没有变过。
“你才是骗子!”薛贵被抓了一个正着,还让阮灵萱当众喊出自己那俗气的小名,登时恼羞成怒,“你不是说你不来学堂了吗?”
“我、我是……来监督你的。”阮灵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,马上就理直气壮地叉住腰,“我们不是说好了,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,你们不许阻挠他旁听!”
“你都不爱读书,你管这闲事做什么?!”
薛贵很无语。
本来好男不跟女斗,可是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对他马首是瞻的小弟,他若是败下阵来,岂不是丢了面子。
“我不爱读书,但是也不会妨碍别人读书!”阮灵萱虽然个子矮,但踩在矮蒲上一蹦一跳,活像是一只嗷呜叫的小老虎。
薛贵就被她一吼,下意识就闭紧嘴,唯有一张胖脸还因为生气不住颤抖。
阮灵萱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少年。
她以前见过他缩在窄窄的屋檐下,忍受着风吹日晒,偷听夫子讲课。
偶然考问过,才发现这个少年能把她记不住的文章轻松背诵。
阮灵萱佩服之余又十分惋惜他没有进入学堂的机会,彼时的她又只有五岁,只能天真地想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,反正自己也不好学。
“我才不会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都踩到泥巴里,就好像你喜欢算学,能把钱银算的清清楚楚,我也觉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,并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你啊!”阮灵萱又对薛贵大声道。
她不解,为什么薛贵不喜欢读书,却想要把喜欢读书的陈十四赶走,好像他读书就是什么很不好的东西。
薛贵本来还生气的脸,刹那就憋红了,他往后倒退一步,“你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算学……”
阮灵萱不但知道,还大大方方夸他“很了不起”,她居然会夸他了不起!
要知道算学再好对仕途毫无帮助,在许多人眼里这就是一不入流的杂学,就算你是算学的天才,日后也只能去管管钱粮,升迁无望。
这根本不值得夸奖。
“那么复杂的数字你都能理得清清楚楚,就好像陈十四可以把《千字文》背得顺畅流利,所以你干嘛非要去为难他呀!”
阮灵萱目光澄澈,望着他们二人,仿佛他们一个高山一个是大河,各有千秋,应该和平共处才是。
薛贵往旁边看了一眼陈十四,陈十四的脸刚抬起一些,又低低压了下去。
他本就是低贱到不行的人,如何敢在这么耀眼的人面前抬起那张穷酸的脸,就是薛贵这会都觉得阮灵萱那张脸会发光一般,让他不敢直视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谨言正听的目瞪口呆,忽听见旁边的萧闻璟低声说了一句,他紧跟着脸皮一红,羞愧道:“属下误会阮小姐了。”
谁知阮灵萱不上学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,固然不读书逃学是不对的,但她的心肠又十分好,让谨言为自己曾经诽谤过她而惭愧。
“咳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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