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错就认, 不端架子,太子殿下的态度十分端正, 陶尚书心下满意,面上淡淡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不过身为讲官,也算极了解太子殿下的为人了,多少有点奇怪。
若为朝政大事,太子稍许分神情有可原,但他将字条交给一个内侍,引得那内侍喋喋不休,足见并非大事。
陶尚书着实不明白其中缘由。
听着陶尚书讲解的声音再次响起,东凌自不敢发话了,只把手里的宣纸看了又看,偷偷打量陆景灼,企图发现他身上哪儿有伤。
陆景灼却是心无旁骛,再没有想起楚音。
一直到酉时,听完课,他才吩咐东凌去太医院取药。
东凌牵挂了一个多时辰,急着问:“真不是您受伤?若不是,您要药膏作甚?”
他受伤有必要瞒着?但药膏是给楚音的事,他也不想说,陆景灼冷冷瞥了东凌一眼。
看出不耐烦了,东凌忙闭上嘴,前去太医院。
陆景灼刚出春晖阁,却见乾清宫的一名内侍擦着汗跑来。
“殿下,圣上有请。”
这个时候召见他去,定为要事。
会不会是与早前问过的船务有关,命他督造运船?要么是恢复榷场的事……
身为太子,自当关心天下大事,哪怕父亲不问,他自己必须做到了然于胸。
陆景灼坐车前往乾清宫。
有菜肴香气从殿内飘出,显见父亲在享用晚膳。
果然他一进去,就听见洪亮的声音吩咐贺中:“添双筷,添个碗。”
内侍们一阵跑动。
建兴帝指一指面前的椅子:“坐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陆景灼应声。
第二句话,父亲竟然是提楚音:“阿音昨日向朕求了匹御马……朕记得她体弱来着,真能学骑术?”之前不是都在练什么功法。
他不觉得能学,是楚音自己非要坚持,被他拒绝了还专门请女官来教。
陆景灼道:“她许是对骑术颇为好奇。”
建兴帝哈哈笑了:“是吗?这骑术凭好奇可学不成,”他夹了块煨羊肉,“不过有你三四分功夫也够了,以后围猎可以带上她。”他那个次媳是将门之女,倒是会骑术,就是最近有点搅事,不给点教训不行。
围猎这种场面,不知楚音会不会喜欢,陆景灼不置可否。
建兴帝一时只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咀嚼声。
话头至此就断了,只剩寂静。
建兴帝端起面前的酒喝。
长子跟他一向都不像寻常的父子,这不寻常的源头来自何处,他很清楚。
姜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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