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妻子是爱他不错,可就是因为这份爱意,她把正妻,母亲都当得很失败,他永远记得姜栀意图寻死那日,长子哭着到处找他,后来发现他在跟别的女子寻欢作乐。
那件事之后,他以为长子会恨他。
但很奇怪,并没有,只是,爱也一样没有。
这孩子逐渐长成了一个极致冷静的人,越来越合适做一名储君。
建兴帝缓缓将酒喝完:“朕想派你去督察防治蝗虫一事……易郎中虽有本事,但初入京城,一来便管理六大县城的农事,朕怕他力有不逮,且他这性子得罪人恐都不知,”他站起身在殿内踱步,“朕在位三年,蝗虫之灾只增不减,朕也愧对百姓,朕绝不容许此事失败,你明白吗?”
对上父亲坚毅的目光,陆景灼也起身道:“孩儿明白,孩儿一定尽力协助易郎中办成此事。”
“督察”换成了“协助”,可见他对人才的看重。
建兴帝点点头:“你这阵子好好准备下,多看几本农书,重阳节后出发……对了,带上阿音,还有景辰,你作为兄长,该当给他做个榜样。”
陆景灼虽然惊讶,面上不显:“是,孩儿遵命。”
他们父子俩在一起除了在谈论政事上颇为投合外,做什么都会变得没有兴味,建兴帝摆摆手:“行了,你回去吧。”
“是,孩儿不打搅父皇用膳。”陆景灼告退。
坐在撵车上,陆景灼默默思忖。
带上二弟他可以理解,因为父亲偏爱他,可带上楚音……
不是说不行。
他不太理解父亲的想法。
就因为楚音举荐了易简吗?
那只能说,父亲过于信任易简了,有些孤注一掷,将希望都投在了易简的身上,万一……他伸手捏了捏眉心,父亲说不能失败,可天下哪件事能在做之前就有必成的信心呢?
他只能尽力。
东凌早已在太医院取到立安膏。
见到陆景灼,他将药膏递上。
陆景灼收在袖中。
楚音骑马骑得一身汗,刚刚清洗完,正歪在榻上歇息。
说实话,她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。
也是她逞强,昨儿向公爹求了宝马,意气风发要跟俞司仗学骑术,结果骑了一圈就觉疲累,可就此停止的话,未免留下一个没有毅力的印象,有损脸面,故而楚音又骑了两圈。
俞司仗大概也瞧出来了,便建议她过两日再学。
楚音此刻腰酸腿疼,快要睡着。
偏偏这时陆景灼回了。
她忙站起,维持着自己太子妃的端庄模样。
当初她尚未开口让陆景灼教,他就说不合适她,以此为理由拒绝,她现在若表现出浑身不适的样子,只能让陆景灼更加肯定他的做法。
他会觉得之前的决定对极了,就不该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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